鑼鼓梁山最有名

胡雁冰

梁平癩子鑼鼓演出現場 （資料圖片）

????“垢面去隨泥水凈，閑身來逐鑼鼓狂。”梁平雙桂堂破山法師在《插秧口占》中，為我們描述了這樣一種場景。

????五月小春收割后，在一汪汪的水田里，欣喜的農人們，載著豐收的喜悅，一邊哼著插秧歌，一邊比賽，看誰的秧插得又快又好，地角邊有老人小孩呼叫，田坎上有歡快的鑼鼓助陣。于是田泥糊濕了衣衫，也弄花了臉龐，可他們顧不得擦拭。那歌聲、笑聲、歡呼聲，還有那鏗鏘的鑼鼓，泥土的芳香，讓他們興高采烈，激情飛揚。

????“鑼鼓梁山最有名，迎春鄉賽一齊行。歸來笑向兒童問，今日是輸還是贏。”這首詩描述的，則是另外一種場景。一位留守看家的老人，向兒童打聽，他們的鑼鼓隊參加鄉場上的比賽，成績如何？

????這支鑼鼓隊所敲打的鑼鼓，就是傳說起源于唐朝、距今有一千余年歷史的梁平癩子鑼鼓。它是獨具巴渝文化特色的民間打擊樂，人們每逢節日盛會、開業慶典、壽宴賀喜、婚喪嫁娶等各種形式的民俗聚會，都要用癩子鑼鼓來助陣。

????但為什么叫癩子呢？難道是這個鑼鼓很特別，與常見的不同？帶著疑問，我來到民間文化藝術之鄉——重慶市梁平區禮讓鎮，因為這里是梁平癩子鑼鼓的發源地。走訪了出生于該鎮老營村的賀志燦，他是鑼鼓隊的負責人。

????我想知道，梁平癩子鑼鼓2006年首批入選全國非物質文化遺產保護名錄，憑的是什么？

????先解疑問。老賀說，因為創始人的綽號叫“癩子”。他介紹，梁平癩子鑼鼓一個完整的鑼鼓引子有18段。3個段子一組，共6組。每個組的三段都分別由馬鑼、鈸和大鑼開頭。不同的鑼鼓引子，由6種樂器、5人配合共同來完成。

????老賀進一步介紹，全國各地鑼鼓流派甚多，但癩子鑼鼓不同于其它派別，它有聲音洪亮、氣氛熱烈、音韻起翹、耐人尋味的特點，因此風味獨特，別具一格。

????6種樂器又有哪些？

????有二鼓、馬鑼、鈸、大鑼、鉤鑼、釵子，最常用的是前4種。二鼓是核心，起指揮作用，發送鼓點，掌握節奏快慢、輕重。馬鑼一般作鑼鼓引子的開頭及潤色用。鈸在一場鑼鼓中起骨干、分解、壯力的作用，多用于后半拍。大鑼掌握一堂鑼鼓的音韻起翹，協調音色音量和節奏快慢。這四種樂器根據鑼鼓引子的不同，各站其位，各司其責，打擊出清脆明亮、悅耳動聽的鑼鼓段子來。

????呀！真是不簡單呢。我贊嘆。那么，四種樂器，會有多少種組合呢？我好奇。

????以“老癩子”、“花癩子”、“鴛鴦癩子”、“刁癩子”、“敖癩子”、“干癩子”、“重葫蘆”、“南山網”等“十八癩子”為代表，在它的基礎上，可以演變出上百種鑼鼓引子來。這就是它的與眾不同！老賀自豪地說。

????時間回到2004年。在北京建立公司、擁有百萬資產的老總賀志燦，回老家看望生病的母親，父親拉著他的手說：“燦兒啊，又有好幾個打癩子鑼鼓的老藝人去世了，咱們流傳千年的癩子鑼鼓手藝就要毀啦，爸爸好痛心好痛心啊……”

????賀志燦從6歲開始，就跟隨父親學習癩子鑼鼓，10歲時就能表演癩子鑼鼓全套手藝，在禮讓鎮小有名氣。親切的鑼鼓聲一直伴隨著他成長，中學畢業后，生活的壓力讓他不得不遠走他鄉。但他的腦海中卻始終縈繞著癩子鑼鼓的余音，揮不去、趕不走。

????父親的話，讓他很猶豫，是去北京繼續當老總，還是留下來圓兒時的夢？苦思冥想一個星期，他做出了艱難的選擇——留下來傳承癩子鑼鼓，要留住“這漸行漸遠的鄉音”。

????他苦口婆心，做通妻子的思想工作。走訪民間老藝人，收集整理上千首曲譜，編寫譜書和簡易教材。大膽創新，創作《柚鄉鼓韻》、《鴨子戲水》等一百多個優秀曲目。在保留傳統技藝的基礎上，將表演動作融入癩子鑼鼓的敲打中，使其更富有觀賞性。

????他還發展自己七歲的女兒和五歲的侄兒當第一批學徒。騰出自家并不寬敞的堂屋作場地。動員妻子和父親，組建起家庭鑼鼓隊。

????從此，茶余飯后，賀家門前總會響起“嘍丑當、丑嘍當”的鑼鼓聲，吸引了街坊鄰居和眾多的孩子前來看熱鬧，賀志燦的家庭鑼鼓隊逐漸成為禮讓鎮上的一道風景。于是，有二十四個少兒學員的培訓班開課了，賀志燦也由此開始了傳承梁平癩子鑼鼓的事業。

????一分耕耘一分收獲。賀志燦先后被重慶市命名為市級非物質文化遺產代表性傳承人，2011年底當選為梁平縣第十三屆政協委員。2012年10月，賀志燦代表梁平站上中國《達人秀》的舞臺。梁平癩子鑼鼓也風光地登上了各類舞臺。

????留住老祖宗的根，將梁平癩子鑼鼓敲響全國，走出國門，發揚光大，是賀志燦不懈努力的方向。

????（作者單位：南岸區政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