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水形跡遠 袈裟是紅衣——文成義禪畫的探索與賞析

文成義先生是一位以國畫山水為創作主打的優秀畫家。近年來，又陸續有“禪畫”作品問世。概觀其禪畫，可謂“禪意融融”，而且“情景帶入感”極強，讓人感到無限的驚異和新穎。這在審美文化生活日益多元與繁榮的信息時代的當下，就格外吸引人們的注意，引人追索。

據了解，作為華龍網書畫藝術聯誼會副秘書長的文成義先生，近年也經常參加重慶市現代禪畫院的書畫文創活動。文成義先生對禪與人生的深意奧妙，漸漸有了頗多的感受和心得，并于2019年在禪畫院十周年換屆選舉中，進入副院長行列文成義先生與溫學禮院長及同仁們作“良師益友”之交，相互砥礪、不懈探尋，寄情筆墨、耕云種月，歷幾番寒暑春秋，不斷創作發力，漸而出成就，畫風乃確定！

文成義早年畢業于西南師范大學美術學院，曾受業于吳冠中、蘇葆楨二師，擅長潑墨山水。其筆墨氣韻，極清新靈動。退休后的文成義更是全身心投入藝術創作與社會文化活動交流。因其生性幽默風趣，既有著表演精神，卻無多名利羈絆，能于喧囂紛繁之世尋求悟靜歸真之道，故能以禪入畫，靜中求悟，空處著墨，驀然捉住那股子感覺！畫禪一旦緣起，仿佛只是宿緣！

因其早年的學院派美術筑基牢固，又受吳冠中先生的影響，有西畫融入國畫的豐富經驗，在其退休后的山水畫創作中已然實現了法為我用，不囿陳套、不拘一格，并相應以潑墨寫意法開創了求新求變的怡然局面。進而，于近年轉境切入禪畫，好比是在既成的高臺基架上構筑新的營造。對于藝術一道，事實上卻并非簡單和盡然一片坦途。常道是，未知姑娘住在隔壁，只嘆相思卻系千里。所謂遇境逢源、柳暗花明，奈何不破不立！原有的筆墨技法、創作經驗的儲備都是厚實而豐富的，但文成義卻像倒掛葫蘆一樣，用了較長一段時間來慢滴式清空先前的創作理念，尋求放松心態，探索另起爐灶或者不期而遇。這無疑是明智的，對于技與道、實與虛、有與無，其辯證取舍與轉換，更是覺悟后全新的自覺，一種放下與歇駐的歸零心態。只有主動擠出后的海綿，才能在尋禪漫道中受浸與吸納山間和廟宇的緲霧、甘露！

當文成義重拾擱下已久的畫筆，展紙欲動，朦朦朧朧、恍兮惚兮，隨筆揮運，無相而生，手法自如，煥然別開新境。但見在山水中綴入禪僧、沙彌、彌勒等人物形象，或以線勾勒簡要或取沒骨點寫大略，多數情況都不予“開臉”！于是，這“人物”，就猶如禪的符號式代表，山水卻是境象的呈現，一虛一實，亦實亦虛地演繹或述諸：卻塵歸去、臨溪參禪、巖上觀云等場景與情節。其中禪者之所以不開面，或許要任由觀者去自我印證。觀其中山水，有的部分寫實，如樹木椏枝、石頭塊壘，翔實分明，來水引入，澄潭空闊、流泉去向，又無不頭頭是道、處處融通。此外，筆意賦彩，有的虛實參半，有的純然暈染，水墨之交互，自由生發，虛虛實實，霧氣彌漫、色塊鮮目，時見紅衣顯然，或者“洞中方一日”，或者怦然——“獨眼見禪機”；又道那禪者，時問情，時無語，時蕭然獨立，時坐觀云起，有凝思、有反詰，甚感無名，亦莊亦諧，不一而足。如果把畫面在電腦上成倍放大，其中的筆墨、色彩與水氣相渾化之肌理、朦朧與真實極烘托之玄幻，意境的空蒙，人物的超然，可謂小清新著大悲憫也。嘆曰：倒掛葫蘆漏滴盡，漫道尋禪悟空靈；未覺山水形跡遠，指說袈裟是紅衣！

潘天壽先生論畫語：“境界層上，一步一重天，雖咫尺之隔，往往辛苦一世，未必夢見。”又如陸游詩句“功夫在詩外”，繪畫之形色成就于技法，背后卻蘊藏有畫者這一個人，以及他的生活與時代社會這個大千世界相交互的全部信息。禪，難得以言說；畫，難在有個性。文成義通過學禪悟畫，用筆墨形跡來映照自己的內心境象和大千世界之一沙、一葉。于是乎，文成義作畫，更見勇猛精進，妙能揮寫之際將禪理融于筆端，從而脫去畫家習氣，了無矯飾，見真性、得機趣！

是以觀文成義先生之禪畫，好比在紅塵喧攘里安放那一方茶席，時有暫坐的一曲清歌，或一段冥想、一記禪悅！難得的小中寓大，色象明朗，構境空靈！

畫家檔案：

文成義，重慶市人，現為中國美術家協會重慶創作中心特聘教授、重慶日報報業集團書畫院顧問，華龍網書畫藝術聯誼會副秘書長，重慶市現代禪畫院副院長，九翰書院副院長。

本文作者：

盧鼎一 書畫評論撰稿人、禪學研修者，現為重慶市現代禪畫院理事、重慶市遠古巫文化研究會會員、重慶市詩詞學會會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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