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圖/嶼夫
在很久以前，我就接受了
某種現實，用因果律安撫自己的焦慮
過起無淚的生活
面對變化心靜如止水
一切皆付淡定
但是啊，執你的手望著你的面龐
卻難過到潸然落淚
知道我的淚隙，只不過若隱秘的暗河
潛藏戈壁沙漠下
克制的閘門，被沉痛霎那沖開
感傷的洪峰壓倒掙扎
淹沒理性
我質疑自己的每一滴淚
媽媽，我的淚流于您有什么意義
云不負責解釋清風的吹拂
或許在寅時，枝頭為早起
的人，準備了禮物
當感覺到腳底傳來輕微的炸裂
果醬便涂抹衣衫
你的路上
記得要收下這份心意
天色仍朦朧，云不負責回答
問題，有一個角落的美
恰好能裝滿胸襟
溪邊，宜帶著杜康，帶著歌去
傾談可以作酒
借流水旋律填寫新詞
早起者啊，云不負責解釋
清風的吹拂，且憑深呼吸領會
日月星辰的溫度融化了時間的凝固感
開始了，時間開始凝固
我擁有的光陰，已停止朝前走去
流逝的皆層積此地
此地，乃新意匱乏的迷宮
無感的日子
猶如沉沒的成本
難道說，不再追究意義
亦不衡量生命價值
放棄，做人生創造者的勞動
眼睛忘記眺望地平線
遭遇十字路口時
逃避選擇
那天，她對我說過一番誠懇的話
以心感受日月星辰的溫度
持青春的火把
從容夜行
闖入了溪水上的一座清涼宮殿
跳躍而來的溪流，到此迸濺浪濤
巨大的巖石做了河床的底
碧水，緩緩淌過去
如綢若緞，陽光下閃耀
垂枝的綠樹，雜糅的野草野花
簇擁
營造成蔭，一座清涼的宮殿
熾熱囂張于外
孩童們，嬉戲于內，團團似舉辦潑水節
魚蝦遠遁，螃蟹無蹤，蜻蜓嬌嗔
賣力地鳴叫的蟬
將藍天白云間的深邃集約
渾身濕透更衣的球球，嘟起小嘴說
莫看哈，這是隱私
流水笑啦，偷覷的蟲兒笑啦
誰成功忍扮嚴肅的樣子
晨曦入手，好感受迎接天空之王時的快樂
做天空的王，白云是你的
儀仗，飛鳥為你護航
清風把你降臨的消息帶到整個山谷
你將地上萬物凝視
萬物啊
皆朝著你歡呼，朝你伸出臂膀
晨曦入手，你的愛撫
令生長，化作最美的風景
收割季節，到處見夢想兌現的盛況
深沉的黑夜乃序曲
金黃，鮮麗的雄壯樂章
響徹勞動世界，授耕耘者獎章
野外的市場，遇見一場紅臉的爭吵
關于果實光照多與少的成色
受你眷顧的甜蜜
微感覺懊惱后的期望
如果從大自然中找不到喻體
如果，我的人生是一場煙花
璀璨過后的寂靜
狂歡感，給回憶保存幾段精彩的瞬間
如果，是一株花卉
只要經歷了生長與綻放
便應該自信
結束，就意味著圓滿功德
然而啊，我希望我的人生是一簇浪濤
蜿蜒，繾綣，拍擊礁盤
在粉碎中，匯進洶涌遼闊的潮流
或者，仿佛小草
也曾給曠野一點青綠
那更加可能的，大自然中找不到喻體
覺尷尬無趣的孤獨
我能是什么
完成我
這枝花，這樣明媚的一生
這樣明媚的一生，從青澀的花蕾
到高貴的燦爛地綻放
直至枯萎，零落成泥碾作塵
沒有香如故地放下
花蕊門庭無遮，迎候辛勞的蜜蜂采擷
螞蟻，悄悄地爬攏花瓣
蜘蛛也上枝頭結網，蝴蝶飛來
尋找對像親近
以為圓心的花兒啊，是否知道
在它凋零后的某個時辰
一位慈祥的老人，或一位天真的兒童
將會喜歡花蜜的美妙滋味
而花語，早已流傳于少男少女中
殷勤把純真情感傳遞
我徘徊花前，伴光陰里的開謝
如受益淵博的師尊
刻度生命的那一道影子仍在心里
你，從我的心上飛過去
留下一道影子，你早已消失于天際
影子卻長久地存在
沉思，跨越了時空的隘口
凝神間
想起從前的情緒
像是一個沒有文字能力的人
只會用語言，默思
除我之外，已無任何可以傾訴的對象
將自己心里的話永藏心底
不會泄露給魚鳥，花朵，山蟲
偶爾托予白云與流水
你，那天從我的心上飛過去
留下來一道鮮明的影子，刻度生命
對時光的體驗在期待神秘的喜悅里發生變化
萬花紛揚的喜悅，那一種喜悅
神秘莫測，在路上形成獨具的魅力
而焦渴的期待
賦予了異域的別樣的風情
他，因此重歸少年
或加快速度的走向怯弱
這份喜悅啊，該伴隨著星辰降臨
乘黃河長江波濤抵達
罡風浩蕩，報告途中的消息
勿輕易地揭開
云紗，要添幾分富于幻想的儀式感
要有誠摯的莊重
那種神秘莫測的喜悅，告知啟程
對時光的體驗便搖擺不定
今夜，竟幻想著摘星辰為字
地上燈火明滅，望天穹的光芒
依然，摘星為字
描述什么樣的心情，如何遣詞造句
寫隱秘，最難忘懷的寄托給神奇的宇宙
待晨曦出現
消解墜入云端的深淵
那番推敲燒腦，是一定留痕的
黑夜與白晝的交界，色彩斑斕交錯
將這篇詩行烙印
某一場流星雨驀地掠過
再次浮現
永遠的情感蒼茫跌宕起伏
說不出口來的，就放下莫糾結于寫了吧
也勿付予清冷的星空
在棧橋上遇見的風景
棧橋上，美女試擺著幾個優雅的
亮相，漣漪為之柔軟
白云靜止了，風尤其多情善感
讓發絲飄飛到恰好的位置
專屬的攝影師
似在叮囑，她眼眸透亮，側臉迎向陽光
小狗安靜地趴臥
自信的老年，依然追求出彩
像少女時代的愛戀
湖邊，有人正繡花般地侍弄菜畦
今天，向在雪域高原上的您揮動雙手
我佇立南方的一座山巔，向雪域
高原的你揮手
今天，這個日子里怎么可以忘記問候你呢
布達拉宮，八廓街，岡仁波齊
與南迦巴瓦峰旁
的朋友，能感應到吧
想念你，想念純潔冰雪，開遍了
格桑花的美土地
那碗酥油茶，那杯青稞酒
慵懶漫步的牦牛，藏羚羊漂亮勝過模特
你建造于世界屋脊上的家呀
聽得到天河的濤聲
知道嗎，今天我抬頭朝你的方向使勁揮手
因為情誼永在，心意相通
品讀河山，無偏見地喜歡四季的風物
有點想念夏天了，剛才過去的
夏的熱，人們忙著添衣
秋涼，叫他這么快地忘掉夏的炙烤
山間倏忽變得寂靜
誰選擇與之共度嚴寒的冬日
那時候冰雪
將會覆蓋所有的道路，填塞溝渠
陽光仍刺眼，卻少些暖意
栽種的蔬菜匿影
你要刨開昨晚的雪，才能裝滿籃子
在紛揚雪花中
見享受汲雪烹茶雅趣的鄉鄰
品讀河山，無偏見地
喜歡四季里的味道，和顏色
零度下
思索，坦然深刻
詩，最適于在路上讀寫
那些詩篇，好似感覺到我的疼痛
感覺到失衡的情緒
鉆進了我的心里，輕撫我難耐的脈搏
說，把詩句念出來吧
悄聲地
然后，高亢地吟誦或嘶吼
詩仙詩圣詩佛，啟迪脫離愁悶
靈魂，不再陷倦怠
眼神清亮，重新獲得風雨后的寧靜
復元踏上旅途的力氣
無論走向哪座山，哪處海島
詩，最適于在路上讀寫
我的練習冊，依稀見筆墨膚淺的分行
這率性的涂鴉，因親近美
你啊，快鋪開一幅祖國的地圖吧
為她作詩
一頂蜘蛛網下
太陽，收回了給她的光
花兒黯然沉默，在這處山野上冥想
悄悄扔落幾片葉
蜘蛛吐的絲，隱隱現銀白色
蟲子，爬枝頭入睡
做舊夢
它們，構成一個微觀的角落
如此渺小，卻為這心
的安放，策劃出些自以為是的風情
瞧，左邊那待放的蓓蕾
積攢起養分
欲接替凋謝的玫瑰
把千百句話，說給千百朵云聽
倚靠土地的骨頭
憑風翻書
他身旁的鳥兒，忙碌著給幼雛喂食
也可與牛兒一起走在風景里面
驚詫的人，對著我腳上的鞋
急切地語氣，脫下，必須要清洗三遍
鞋底沾的牛糞
來自海拔一千八百米的山脊線
那里的牛群自由游蕩
恍若它們做了這雄健的山嶺的王者
與牛同行
相伴走過野花綻放的風景
別樣的空氣清奇
該知道，這是一片青草地漫長的緣起
假如你欣然，或可制故事新編
作者簡介：
嶼夫，本名劉小平，又名羅追加措。修習詩歌的“居士”，常以分行的文字對話心緒，喜于詩歌的“爐膛”邊感覺生活的樂趣，在詩家語中領悟美的真諦。作品散見于《詩刊》《紅巖》《重慶詩刊》《散文選刊》《新民晚報》等。
600bd524-6a81-498b-8e10-6aff1cc18895.jpeg)
